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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以文坛传奇人物张爱玲的一生为线索,讲述了张爱玲从14岁一直到74岁的人生经历。故事采用倒叙的方式展开,从张爱玲到美国的婚后生活说起。一天,张爱玲收到国内寄来的一个箱子,里面是母亲的遗物。她睹物思人,记忆的闸门像泄洪般被撞开,随着她的回忆,观众将被带入了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灯红酒绿的上海滩。张爱玲的一生不动声色地缓缓向大众掀开:她如何在一个沉腐败落的家庭成长,而至老死他乡。她生于上海,上海的富丽文明孕育了她;她求学香港,香港的殖民文化点拔了她;她轰动台湾,台湾的文化菁英,莘莘学子拥抱了她;她隐逝美国,客死异乡,尘归大海,她的故事仍未完。所以,她从海上来,来说她自己的故事。
船是在清晨的时候入港,码头上雾很重,旧金山的金门大桥穿过低云半截在天上,像是一道通往天堂的大门。这是1955年的秋天,一个中国女子提着粗重的皮箱随着码头上检查证件的队伍缓慢移动。她使用的证件是难民,证件上记载她的出生年月,身高体重,却没有记载她是一位中国知名的女作家。张爱玲,她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难民。海面上茫茫一片,那使她的来处无迹可寻,对她来说,这世界尽可以落入「雾数」,因为在她心头色彩分明。
三个月后,整个美国东部进如隆冬,张爱玲提着皮箱来到——麦道伟文艺营。她是谁?她从哪里来的?在文艺营滞留了一段时间的瑞荷,除了和营里的老朋友天南地北的辩论时还感到一点生趣,他已经厌烦了在一个又一个这样的作家收容所里混日子,他刚大病一场,中风使他的脚有些使不上力,当然他恨透了这个大食堂里千遍一律难以下咽的伙食。但是今天晚上,伙食不再是他的焦点,大厅里新来了一位东方的女作家,而且是从中国来的。瑞荷对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一直感到兴趣和向往,立刻就前去和张爱玲自我介绍。张爱玲简单的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写作方面的计划,瑞荷绝对不知道坐在他面前这位女作家曾经在中国造成「倾城」似的轰动,她在他面前,就和这文艺营里所有的作家一样,要靠写作在美国生存并挣得一席之地。瑞荷已经六十六岁,他已经放弃了他自己的奋斗,但他很愿意帮助张爱玲。
两天后,张爱玲珍重的把自己「金锁记」改写的英文小说「粉泪」【Pink Tears】的英文手稿交到瑞荷的手上,瑞荷连夜读着,惊讶张爱玲的英语写作能力,和她极富魅力的叙事手法,他迫不及待的要和她讨论。隔天,他去敲张爱玲的门...
他敲开的是张爱玲的心门。一场春雪,热情的营友拉张爱玲到田野间用滑雪板滑雪,南国来的张爱玲绽露难得的笑容。最初瑞荷总以老爸爸自居,但在四月的某一天,他鼓起勇气去握张爱玲的手,张爱玲并没有退缩,瑞荷知道他们彼此间有了依恋。
他们相处的时间匆促短暂,离别时瑞荷感受到张爱玲眼底的凄惶无助,瑞荷继续前往下一个文艺营流浪,他对人生没有具体计划,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要婚姻。但是,两个月后,他收到张爱玲一封信,她怀孕了。这封信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张爱玲和瑞荷选择放弃孩子,但决定要终生相伴。他们新婚不久,瑞荷就发作了一次中风,为他们的婚姻带来严重的打击。但瑞荷是意志坚强的人,他很快的康复了。为了让张爱玲专心写作,他开始为她料理生活上的琐事,但在精神和经济上他也逐渐的开始依赖张爱玲。瑞荷对已经是妻子的张爱玲了解有限,对她笔下所写的中国和上海所知甚少,他只能像雾里看花一样爱着他的新婚妻子。
1956年初冬他们接到一封从伦敦来的信,知道张爱玲的母亲去世了。一个月后一个装着母亲遗物的大箱子从伦敦运来。当张爱玲揭开这口箱子,宛如揭开封藏已久的记忆,她细数着遗物和照片,那属于家族灿烂耀眼的金黄,属于童年的七彩,属于少女时期的清冷惨灰,刹时间都回到眼前。在她自己形容有「古墓的清凉」的张家老宅,那空荡荒凉的下午,回荡的是她的轻声私语。她揭开箱子,领着瑞荷,也领着我们一起走进了她生命的来处...
她说自己显赫的家室,说她对远渡重洋的母亲有多少罗曼蒂克的想象,还有后母进门之后的种种遭遇,她毫不掩饰的把自己被父亲毒打监禁的过程细细描绘,在日本飞机轰炸的死亡迫近之前,她已经先死在亲情的无血刃下。
后来,她逃出了桎梏的家,来到母亲和姑姑身边,母亲一直是她绝望中仅有的一线光,但是当她真的奔着光而来,才发现这光是炙人的烈。母亲对她原有许多计划安排,但是战争破坏了金融秩序,母亲的生意失败,没有经济来源,只能靠变卖古董支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这段时间,面对最现实难堪的经济问题,张爱玲对母亲一点憧憬的情感都被消耗在生活的焦虑中。母亲对她许多要求她达不到,让她感到无比挫折。没有比让母亲失望令她更痛苦的事,她总是为了自己值不值母亲这样的投资感到焦虑。
战争破坏了交通运输,远东开往欧洲的船也停驶,张爱玲公考以远东第一名的成绩通过却不能到英国念书,母亲做了最坏的打算送她去香港。
港大时期,算是张爱玲人生里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她发愤读书。拿奖学金,生活可以自给自足,她还交到一个好朋友炎樱,为她生活带来许多欢乐。她期待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保送英国继续深造,但这个梦想又再一次被战争摧毁。日本发动了太平洋战争,香港在炮火下沦陷,港大停课,张爱玲不得不中辍学业回到上海。
这时候父亲早已不往来,母亲也在新加坡的战火中下落不明,张爱玲唯一能依靠的亲人只有姑姑。姑姑住在赫得路的爱丁堡公寓,原本在怡和洋行上班,薪资丰厚,但是在战争后,洋行裁员,姑姑的日子也只能勉强维持。张爱玲知道她必须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虽然她也和炎樱一起考进圣约翰大学,甚至还跟弟弟成了同学,但是一个月以后她就辍学,开始卖文为生。
她的英文流利,大美晚报时常刊登她的影评,写作是张爱玲早有计划的事,她知道她必须出手不凡,她酝酿了半年。1943年夏天,她带着【第一炉香】的手稿去见上海著名的小说家周瘦鹃,【紫萝兰】这一本小型的小说丛刊登载了这篇小说,也等于宣告了张爱玲时代的来临。连续三四个月之间她陆续写出【心经】【倾城之恋】直到【金锁记】,她让整个上海文坛不论任何流派不得不注视她。因为作品的活跃她也认识了更多文坛的朋友,其中苏青和她常被别人一起拿来评比,苏青当时办[杂志月刊],她向张爱玲约稿,张爱玲也大方的给她,两人成为朋友,苏青也为张爱玲一生仅此一段刻骨铭心的「倾城」之恋,写下了序言。
张爱玲第一次听到胡兰成的名字就是从苏青那里,那年秋天胡兰成在南京因故被捕,他在汪精卫主持的南京政府里担任要职,主管文化宣传事务,背后有一个复杂的政治世界,必须常与日本人周旋,以当时的说法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苏青也是因为办杂志约稿见胡兰成的文章,竟然就热心为他的事奔走,张爱玲无巧不巧被苏青拉去见在南京政府主事的周佛海。而此时蹲在牢狱里的胡兰成正为张爱玲刊登在天地月刊的一篇短文【封锁】而倾倒。两个月后他闯入张爱玲的生命,倾了她的城,写下一段爱情的劫毁。
他被释放之后,正值农历年,过完年他就匆匆到上海,一下火车便去见苏青,要来了张爱玲的地址。他和苏青原也只是第一次相见。
张爱玲不见人。苏青的警告跟着胡兰成的脚步一路来到静安寺附近赫得路口上的一栋很洋派的公寓,胡兰成果然吃了闭门羹。屋里的人递了字条出来,说不方便见客。胡兰成在门外傻立许久,这是张爱玲,他以算见着了。
门里的人没有例外拒绝见客,但也破例的犹豫了片刻。胡兰成潇洒的笔迹,他的名字加上他的先前遭劫难的事自成一种魅力,让拒绝的人感到心里自有一种失落。第二天,胡兰成在上海居所接到张爱玲的电话,下午张爱玲来见他。
那天下午,光阴是沙漏里的细沙,无声无息从两人言语间溜过,爱情又把言语织坠起来编成一张网,网住了两个人。张爱玲不顾当时胡兰成的政治背景和有妻小家室在南京的现实,一无反顾的和胡兰成在一起,1944年的春夏,也是张爱玲这一生唯一一段最纵情欢快的光阴。张爱玲名声如日中天,文章抢手,但也遭到文学界前辈爱之深责之切的严苛批评,胡兰成也不惜笔墨撰写「张爱玲的文章」来阐述他对张爱玲那玲珑踢透的世界独到的观察,这无疑坐实了外界对两人的传言。
盛夏里,传言漫烧到南京,胡兰成的妻子和他离婚,在此之前,胡张两人相恋,只是以心印心,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但爱情亦仙亦俗,两人相爱还要问能否天长地久,于是炎樱为媒,他们在这唯一的祝福里,写下婚书,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婚书在战乱中如此单薄,而爱情又何尝不是?秋天,胡兰成转往武汉接办大楚报,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护士小周,武汉遭受盟军轰炸,胡兰成和小周的感情确有燎原之势。远在上海的张爱玲,经历【倾城之恋】搬演成舞台剧的轰动,但她的爱情却也岌岌可危的倾圮了。
日本终于战败,胡兰成和伪南京政府的官员同列在通缉名单上,胡兰成不得不改名换姓到温州乡下,张爱玲自己也受胡兰成牵累,被冠以文化汉奸的罪名不能再发表任何作品,但她还是不断在资助逃亡中的胡兰成。冬天,她去温州探他,满怀思念要见胡兰成,她原是要从胡兰成那里问一个答案,她性命悬系的这个男人,心里是不容再有第二人,她到温州,没能得到胡兰成的答案,却又认识了另一位正以性命掩护胡兰成的女子范秀美。张爱玲的心是碎了,她沿着温州蜿蜒的小巷和胡兰成无解的走着,她清刚简洁的爱情不能忍受胡兰成「雾数」,她说她不能爱了,她说离开他,她不至于寻短,也不会再爱她就只能是萎谢了。
母亲也是在这一年秋天回来的。母亲的男友在新加坡被炸弹炸死,母亲一路流浪到印度,还做了印度总理尼赫鲁妹妹的秘书。母亲的探险并未终止,她把上回寄放在这里的一大卷蛇皮带走,那个劳烦她和姑姑每年夏天都要搬到屋顶阳台去晒的东西,母亲要拿去英国,她学了做皮包的技术,打算开皮包工厂。
张爱玲在这些年有了自己的成就,第一次能和母亲像朋友一样的平起平坐,他们喝茶,谈文艺谈电影,就是不触碰彼此的感情世界。母亲匆匆去来,这趟走了彷佛不预备再回中国,她挑了一张张爱玲的照片带走,她说这张最像她的女儿。这也是张爱玲这一生最后一次和母亲相聚。
中国经历内战,来到了解放时期。这时候她又开始写作,经历将近四年的沉默,她以凉京为笔名发表【小艾】和【十八春】。【十八春】在连载时造成广大回响,甚至有人跑到家门口哭诉自己的遭遇和故事中的人物相同,再一次证明张爱玲文字不是空中楼阁,她的笔一直和读者的世界贴靠的很近。
经历几次噤声,张爱玲已经具备政治敏感力,她意识到自己的受欢迎可能会使她在政治风向上更不受欢迎。她为政治付出太高的代价,光阴流逝她已经越过三十,为了写作,她决定离开故乡。这一次她似乎和母亲一样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张爱玲来到香港,一个茫茫过渡的城市,她在这城市迷走,寻找大学时熟悉的地方,那记忆中战争的影像早已被繁华覆盖。
胡兰成来到香港,对他这也是一个茫茫过渡的城市,他也在这城市里迷走,梅湿的五月,他也许撑伞站在汽车站牌,他也许一个人进一家店里吃茶。都是过客。胡兰成经过香港去了日本。张爱玲经过香港去了美国。从此一生他们没有再相遇。
关于这段爱情,她缄默一生,唯独胡兰成在十年后发表了「民国女子」为后世留下张爱玲在爱情中身影。但这对多数张迷仍是隔靴搔痒一般,张爱玲彷佛预知自己在亚洲不能遁隐,于是选择以难民的身份到美国定居。遇到瑞荷,她的爱情在这块土地上似乎有了着落,但孕育她创作的养分在这块土地上已不复存在。
洛杉矶干燥秃黄的山,迪斯科的重金属色彩,庞克的时代,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中国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路上行走。她走进一家Motel要了一个房间,她坚持要看对方的营业登记,确定这是一家新开的旅馆,确定这里没有跳蚤。
她到邮局取信,取来就往超市购物的纸袋一扔,那一袋子里都是没有拆阅的信,她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几个纸袋里。很不幸就连这样的纸袋也有小偷光顾,并且偷走了她的护照。警方来询问的时候,她无法描述另外一件比护照更重要的东西——她呕心沥血翻译的英文版海上花。
自从瑞荷1964年病重,直到1967年秋天病逝,张爱玲可以说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困苦的生活,她在写作维生和照顾丈夫这两件事的压迫下心力交瘁,直到瑞荷过世,她才搬到加州开始她晚年独居的生活,她把仅有的心力都放在改写自己的小说,考据红楼梦和译注海上花这三件事情上,每一件事情都要耗费她好几年的精力,她闭门谢客,不接电话也不回信,以至总有传闻她已经谢世,某种程度来说,她活得的确像一缕精魂,她游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是跳蚤,不会把她逼出来。
一位住在加州的建筑师受朋友之托要照顾张爱玲,他主动依照通信地址去看她。他不太清楚张爱玲的背景个性,递了字条进去,里面递一张字条出来,指示他把东西留在门口。这位先生只能依照办理,当他离开时听间门开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门砰然关上,门口的东西不见了。在他心里留下极神秘的印象。
后来他意外的接到张爱玲的电话,他和张爱玲约在一家Motel见面,这是六十岁的张爱玲,她穿著一身宽松的罩袍,脚上是一般浴室里才用的毛巾拖鞋,她用字精准简单,她把需要对方帮忙的事情交代,并表示感谢。这位建筑师因此了解张爱玲在Motel搬迁流浪数年是因为躲跳蚤的缘故,他立刻开始着手帮她找房子,也成为张爱玲晚年唯一能接近她的朋友。
张爱玲经过长达四五年的流浪生活,健康大受影响,她每天争取写作时间,却还要分神去照顾缠身已久的种种疾病。她没有心力再关注多余的事务,寄来的邮件依然不拆,回一封两年前的信是家常便饭,她把生活化约到最简单——家徒四壁。一个纸箱便可以成为她的书桌,一张发票背后也可以当作草稿纸。
尽管这样,她仍不失去与世界的联系,电视是一扇她二十四小时都开的窗,她从这里看世界。而另外一个更丰富多彩的世界,则在她的笔下。她还照镜子,还在意自己老化的状态,选择适当或最新的保养品。她还在意别人曲解或盗用她的作品,她还会像当年在上海一样写文章出声反击。
在写作这件事上,她从未妥协,对自己也是如此,改写十年的作品仍不满意,她像一个将军,坚持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所以尽管干瘦脱形,大病一场就要躺好几天,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
有一袋超市送来的食物估计是她走以前三天打电话叫人送的,橱子里还有十几双毛巾拖鞋的存货。当警察接到公寓经理打来的电话,走进屋里,她安详的伏在行军床的毛毯下。
1995年09月08日下午,洛杉矶的公寓外挤满了华文媒体的采访记者,谜一样张爱玲没有给世人留下一丝形影,她像一缕轻烟,散逸了,只留下她的文字,魔域一样让走进去的人无法走脱她的气息。
一个星期后,他们依照遗嘱把她的骨灰洒向大海,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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